汽修厂没有电,楚锋修车用得都是大车储存的电量,度数有限,舍不得用在生活用电上,因此一到晚上除了在床上躺着什么都不了。
为了分散注意力,她无聊地在墙上敲了敲,不成想上听到楚锋的询问。
期间楚锋把大车修好了,周安安的伤也恢复了些,可以不用搀扶慢慢行走。
“整个汽修厂的容都被你找来了吧。”周安安:“居然还污蔑我屎太多遮住睛。”
两人在汽修厂里住了将近半个月。
“我去给你找止痛药?”
“看不来,你也有当机械师的天赋。”她由衷夸赞。
楚锋翻了个白,“你当我是三岁小孩,这么好吓唬?”
海岸边有一栋木的小房,第一层是店,外面摆满鲜。
横竖睡不着,周安安咽了唾沫,“伤痛。”
“不用,太晚了。”
好的事啊……
楚锋一向脸厚,振振有词,“我的房间我想摆什么就摆什么。”
自己现在的状态,连走路都费力,更别提活了。
第二层只有两个小房间,其他地方都是台。
“……这梗很烂。”他看过电影。
楚锋忙弯腰询问:“你怎么了?”
楚锋:“那就想一些自己觉得好的事。”
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上的伤,似乎也在差不多的位置,比她的还严重些。
从车门去,迎面而来的是被漆成白的车厢,台阶、把手、以及分细节都包裹了一层胡桃木,原材料应该是汽修厂老板办公室,那张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茶桌。
“比如你老婆生孩?”
空间重新规划,不仅多厨房和沙发,房间也挪到车厢后,一左一右开了两扇小门,里面是他们各自的房间。
周安安后悔极了,问:“你以前受伤的时候是怎么忍的?”
周安安玩了会儿游戏机,仍旧睡不着,腹伤白天已经没什么觉,可一到晚上又开始隐隐作痛。
午她曾提议不如住到车上,反正有两张床,就像以前一样,起码半夜不用摸黑上厕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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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安安无所谓地耸肩,“随便你,不过这都变异了,你还敢摆在床边,小心半夜嘴把你吞了。”
她趁机推开房门,里面果然摆满了月季。
吃过午饭,楚锋邀请她去车里参观。
大车外被重新过漆,之前是低调隐蔽的哑光灰,如今变成浅浅的绿,像天刚发芽的青草。
天那么蓝,云那么白,海浪轻轻拍打礁石,她便在这浪声里忘记伤的痛苦,梦乡。
“怎么了?”
周安安企图推开他,但对方的几乎像铁块一样,又又重。
周安安笑笑,仰面看着天板,“可是我好像没什么开心的事。”
周安安转走宿舍。
汽修厂宿舍隔音实在太差,对方的声音近得仿佛就在耳边,令她连装听不见都不到。
楚锋:“我会想开心的事。”
但楚锋说他需要将车也修补修补,暂时不能住,还贴心地往她床边放了个脸盆当夜壶用。
橙黄的杯状朵,在宿舍静悄悄的绽放,杆在装满的脸盆或者桶里,地面拥挤得几乎没地方脚。
周安安闭上睛,在脑海里想像一片蔚蓝的海。
她推了半天没反应,捂着伤哎呦地叫唤起来。
她坐在椅上喝加了冰块的柠檬蜂,一低就可以看见一楼门外正在修剪枝的楚锋。
可那时从未见他抱怨过,只是偶尔想吃东西或者不愿洗碗,才搬伤员的份。
童年过得还行,可记忆太模糊,偶尔想起一些事件,比如爸妈带她去游乐园坐旋转木,却已经无法确定是真的发生过,还是她梦梦见的。
天啊,她居然还让他洗碗。
台上有大大的遮伞,伞是一竹编的桌椅。
周安安越看越觉像自己当初熬一夜才完成的那张设计图,楚锋居然凭一己之力,把它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