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假如真的在乎又怎么舍得亲手把她送上断台?”
“青青么,这不就来了。”常山王嘴角意义不明的笑,还没等裴缜读懂那笑里的意思,常山王猛地将酒杯掷于地,形一挫,石阶。
裴缜迎上他的目光,丝毫不怯意。
“你问他去。”裴绪向裴缜那边努嘴。
及至十里亭,常山王命队伍先行,自驱一匹骊驹前来。
裴缜眺望明德门方向,焦渴以盼,终于等到一队车迤逦而来。常山王家产虽被抄没,架不住王妃娘家富有,此一去,车辚辚,车辙轧极,足见辎重之丰。两侧扈从无数。
裴缜垂丧气随裴绪离开。寻不到林畔儿,他的心像无的浮萍,没着没落。竟然跑去问常山王。常山王盯他半晌,问:“你真的在乎她吗?”
“不行,决不能去。”裴绪断然拒绝,“聪明如你,难看不他的企图?”
沈浊哀嚎:“那也够我一呛啊。咱们就非得为他践行不可吗?”
沈浊临时被叫来给他们保驾护航。抱刀坐在亭里,忧心忡忡:“听说常山王手底杀手无数,我一个人应付不应付得来?万一不够人家牙的岂不是白白搭了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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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瘦死的骆驼比大呀。”沈浊发艳羡的慨。
“畔儿在哪?”裴缜迫不及待地问。
“你一生害人,亦必怀有被人害的觉悟。”
“不关你的事,告诉我她在哪里?”
“畔儿!”
裴绪避开裴缜锋利的目光,妥协:“我知了,我去。”
一箭矢过后,林里几个黑衣大汉,法皆不俗,团团将三人围定。沈浊护着二人且打且退,然始终冲不破包围。
常山王习惯去摸手上的扳指,摸空了才惊觉扳指已经不在了,再看裴缜的目光,不由覆了层凉意:“我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,你在其中的功劳不浅罢?”
“不他有没有企图,你必须去,这是你欠我的。”
“我又欠你什么了?”
“闻知王爷即将远赴岭南,特来为王爷践行,备薄酒一杯,承望王爷不弃。”裴绪端起两盅斟满的玉,其中一杯递与常山王。
裴缜心似火煎,冲上前来,“畔儿到底在哪?”
“送到京兆府的那封揭发信,你敢说不是自你的手笔?”裴缜冷冷视着裴绪,“既然我是扳倒常山王计划里不可或缺的一枚棋,那么令我对他产生恨意就是启动我这颗棋的关键。事业已过去,我也不愿用最暗的心思揣测你,还是说你想我跟你掰扯个明白?”
裴绪始终维持着恰到好的谦逊。
常山王接过,没有立刻喝,目光掠过漫山遍野的红杜鹃,似笑非笑:“青于蓝而胜于蓝,忘端,你不愧是我一手栽培来的。”
“王爷过誉了。”
沈浊环顾山林,周遭似潜伏杀气,右手不觉上刀柄。
当推开西厢一间房门时,房间帘帐随风飘动,帐隐约可见人影。
“有意思。”常山王目光中沉淀森森笑意,“忘端的弟弟,真有意思。”
常山王略过他,径直走到裴绪面前。
与此同时,路旁山林中数箭齐发,鸣镝啸啸,直奔裴家兄弟要害。沈浊一个鹞翻挡在裴缜面前,佩刀抡圆,刀光连成片,密不透风,羽箭撞上去,唰唰唰齐而断。
裴缜到颓丧。
裴缜激动地冲到床前,拉开帐,然而帐里躺着的仅仅是个老态龙钟的嬷嬷,僵,业已死去多时。
“我明日离京,从明德门走,知青青落,叫裴忘端明日辰时到十里亭来给我践行。”
“树倒猢狲散,他败落至此,谁还替他卖命,剩三五个心腹算好的了。”
“看来畔儿已经不在这里了。”裴绪从后面上来,手搭在裴缜肩,“走吧,待会儿刑的人过来抄家,碰见该不好解释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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