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清极以为他是被梦魇了,轻喊他几声,严律珠在转了转,勉睁开,哑声问:“龙没关好?好像听到滴声。”
这两个字像定心,哪怕是知药效时有限,但吞了肚中,严律还是觉得自己的一切症状全都消散,也慢慢沉了些,他糊着说了一句“你试试能不能睡着”后便昏昏沉沉地闭上。
和薛清极不同,严律睡十分迅速,不过几分钟呼便绵安稳起来,睡得很沉。
说完抬手拿走了他手里的棉签,扬扬示意他坐直。
他俩都在彼此的生命里掺和了太多,这些事儿说起时,难免会揪心挖肺。
“你那一圈儿都是伤,自己上的了药吗?”严律见他手里还着沾了药粉的棉签往伤上,赶了床,鞋也没穿,赤脚走过来皱眉,“怎么不把我喊醒?”
他鲜少有这迷糊的时候,薛清极闷声笑了。
“醒了?”薛清极撩着上半的衣服,嘴里咬着衣摆,纱布已经解开,腰上一圈儿已经开始愈合的伤,“我以为你还要再睡一会,你天快亮时才真正睡熟。怎么醒了还发呆?”
薛清极想起自己那时贴着严律的后背,希望他能尽快发现自己来了,然后转过来搂住他。
薛清极也不解释,任由严律安抚,享受着对方说话时不自觉的溺,轻笑:“我那时即便是了仙门,也不过是换个地方吃饭,没想过更多的,只觉得自己还是泥里爬来的模样。你叫我‘小仙童’的时候,我才知原来我还可以是另外的样。”
年少时是薛清极贴着严律度过漫漫夜,现在竟变成了相拥而眠。
薛清极觉察不对,抬手一摸他额,发现他竟然又起了一层冷汗。
薛清极被带上仙门时连写字都不太会,跟仙门里那些同辈的少年少女们本不在一个起跑线。
严律睁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,窗外秋雨仍在,屋光线有些昏沉,他了几秒才接受是天板而不是以前在弥弥山时的房梁。
严律懵懵地搓了把脸:“你跟我一起睡,跟以前在弥弥山的时候太像了,有儿反应不过来。”
薛清极翻过面朝他,掀开一条被丢到一旁,将自己盖着的抖开罩住严律,将严律裹自己怀中,嘴贴在他的额,喃喃:“会的。”
一药味儿窜鼻腔,严律猛地从床上弹起,正瞧见坐在旁边儿椅上对着穿衣镜给自己上药的薛清极的视线。
严律贴着他闭上,低声:“所以你得多活几年,我也能再多喊几年。”
后半截的严律没再什么梦,他隐约能在昏睡中到薛清极的灵力,再睁时已经是日上三竿。
严律了,自己似乎也有些分不清,只“哦”了,又昏沉沉地睡着了。
这话说得十分委婉敷衍,严律心里却有数。
严律将他搂得更了些,嘴磨蹭着他后脖颈上的肤,没有说话。
既还是要修行的人,便意味着本就还是有凡人心。嫉妒、不忿和鄙夷都是人本中就有的,薛清极年少时没少被挤兑。
只是到了快天亮时又似乎起了梦,薛清极本就睡不着,怀里的人一挪动便立即睁开,瞧见严律皱着眉双闭,嘴里嘟囔了些没意义的词儿,很不舒服地微微侧。
么叫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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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清极这会儿也察觉到严律虽然睡得时间不短,但似乎睡眠的过程并不如常人,没再喊醒他,在严律小臂上留有自己魂契的位置了些灵力去,严律的眉终于在睡梦中松开少许。
薛清极意识到严律是怕他提起这些旧事觉得难受,妖皇心又耳,实在是什么都要为他心疼一。
“雨了。”薛清极侧耳听了听,只能听到一片秋雨沙沙声,“你是说雨声?”
“……我被师父接上仙门,也算是走了大运。”薛清极被严律这无意识的亲昵磨蹭得略酥麻,他闭上,难得聊起这些琐事,“师父只收了两个弟,师兄世家,天资过人,我却是个从泥里来的凡人之。门中多的是世家弟修士之,和我,”他笑了笑,“不对脾气。”
“
“师父好没有闭关时亲自教我,师兄也多有照拂,他们在时我就在首峰修行学习,”薛清极说,“后来师父闭关调养,师兄也临时回去家中一时照顾不到我,我便被安排去其他峰上修行,同门的其他弟不知从哪得知我的世,常以此调笑取乐,山些简单的活时要拐去我生的镇,说想看看婢生以前是住在草垛还是猪圈……”
现在严律终于转过了。
严律在他的脖颈轻咬了一,压心疼,安抚:“后边儿的我都知,我都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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